录音结束,病房陷入沉寂。肆月盯着窗外的一片梧桐叶在风中颤抖,突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复仇的**如烟花般转瞬即逝,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。"为什么帮我?"她轻声问,
"你本可以自己举报郑东海。"周沉沉默了很久。当他再次开口时,
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:"因为郑东海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。
"这个答案如同一记闷棍击中肆月。她瞪大眼睛,
试图在周沉脸上寻找郑东海的影子——没有,谢天谢地,他完全继承了母亲周莉的轮廓。
"我母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。"周沉苦笑,"发现他剽窃学生作品后提出离婚,
不久就'意外'身亡。我被外婆带到瑞士长大,直到大学才回国调查真相。"他掏出钱包,
取出一张褪色的照片:美丽的周莉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钢琴前,笑容灿烂。
照片一角隐约能看到一只男人的手搭在琴盖上——那只手戴着郑东海标志性的翡翠戒指。
"我查到沅雅琴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我母亲的人,就去了她的墓地...然后遇到了你。
"记忆闪回——去年冬天,肆月在母亲墓前发现一束新鲜的白玫瑰,旁边站着个年轻男子。
当时她以为是音乐学院的学生..."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...""一开始是。
"周沉坦然承认,"但后来..."他的目光落在肆月的手上,
那双能创造奇迹的手现在苍白如纸,"后来我发现,
你的音乐...让我想起母亲活着时的样子。"阳光突然变得刺眼。
肆月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坦诚。她曾怀疑周沉是郑东海的爪牙,是别有用心接近她的骗子。
而真相是,他们早就在命运的编织中紧密相连。"接下来怎么办?"她最终问道。
"陈教授已经联系了国内媒体。"周沉收起电脑,"郑东海被停职调查,
苏玉珍的银行账户被冻结。等你能坐飞机了,我们回去收拾残局。""我们。
"肆月轻声重复这个词,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。三天后,
首都国际机场的到达大厅挤满了记者。肆月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,
在周沉和陈教授一左一右的护送下走向临时搭设的发言台。"沅**,
请问您对郑东海剽窃案有何评论?""有传言说您母亲是被谋杀的,您相信吗?
""您和苏玉珍女士的关系是否已经破裂?"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。肆月深吸一口气,
从口袋里掏出U盘:"这里有郑东海与我姨母苏玉珍的全部往来邮件,
以及我母亲和周莉女士的手稿对比分析。"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,"至于其他问题,
我相信法律会给出答案。"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挤到前排:"沅**,您才十六岁,
这些证据是怎么...""因为我母亲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。"肆月打断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