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打拼多年,年入150万,我却觉得最亏欠的就是我妈。
我决定回老家给她盖栋最好的别墅,让她扬眉吐气。可当我兴奋地宣布这个决定时,
妹妹却猛地按住我的手,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。晚上她才告诉我,我爸走后,
我妈就把我每年寄回家的几十万,全都拿去补贴她娘家了。现在我弟结婚,
我舅妈更是直接放话:“让你姐出钱盖别墅,不然你弟这婚别想结!”我如遭雷击,
原来我拼死拼活,只是在为一群吸血鬼做嫁衣。01客厅里老旧吊扇吱呀作响,
切割着沉闷粘稠的空气。我坐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,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,
所有的兴奋和规划都在瞬间漏了个干净。妹妹林月就坐在我对面,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,
手里死死攥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。那是我买给妈用来记账的。我不敢相信她的话。
怎么可能。妈是最疼我的,她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有多辛苦。“姐,你别不信。
”林月的声音带着哭腔,细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。她把那个笔记本推到我面前,
封面的烫金字样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。我的手指有些发抖,迟迟没有翻开它。
我宁愿相信是林月搞错了,是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,误会了什么。
“妈可能是……只是临时周转一下。”我的声音干涩,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“临时?
”林月猛地抬起头,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,“姐,你看看吧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
指尖触碰到本子的边缘,那粗糙的质感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翻开第一页,
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。是妈的字,一笔一划,清清楚楚。“20xx年3月5日,
给建军买化肥,三千。”建军是我舅舅的名字。“20xx年4月12日,给小浩交学费,
五千二。”小浩是我表弟。“20xx年7月20日,给桂芬买金镯子,一万六。
”桂芬是我舅妈。一笔笔,一条条,密密麻麻,像一张巨大的网,将我的心脏紧紧缠绕,
不断收紧,直到呼吸都变得困难。每一笔支出的日期,都恰好是我往家里打钱后的几天。
我每年寄回六十万,这里记录的,几乎掏空了所有。我的目光死死钉在最大的一笔记录上。
去年五月,二十万。备注是:小浩创业。我的胸口剧烈起伏,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。
去年五月,我为了拿下公司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,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三个小时。胃病复发,
疼得我蜷缩在冰冷的办公桌下,连叫救护车的力气都没有。最后还是助理发现不对劲,
把我送进了医院。医生警告我,再这样下去,身体就垮了。我躺在病床上,打着点滴,
心里想的却是,项目奖金下来,又能多给妈寄二十万,她就能过得更舒坦些。
可我用命换来的钱,就这样,轻飘飘地,成了别人所谓的“创业基金”。
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表弟,创了什么业。“姐,你看到了吗?
”林月泣不成声,“舅舅一家早就把我们家当成他们的钱袋子了。
”“妈在他们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,每次都要靠说‘我让晚晚打钱’才能换来一点好脸色。
”“他们吃你的,喝你的,现在还要你给表弟盖婚房,不然就不让他结婚,
这不是明摆着要吸**的血吗?”妹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沾了毒的刀,
精准地捅进我最柔软的地方。我感觉不到疼,只觉得冷。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,
深入骨髓的寒意。我拿起手机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“喂,晚晚啊,怎么了?”是妈的声音,一如既往的温和。
我喉咙发紧,几乎说不出话。“妈,我每年寄回来的钱呢?”我用尽全身力气,
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。电话那头沉默了。长久的沉默,比任何解释都更伤人。
“晚晚,你…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她支支吾吾,语气里带着一点慌乱。
“你舅舅家最近手头紧,我……我就先帮你舅舅一把。”帮你舅舅一把?
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。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。
“哎呀,是林晚啊!”是舅妈王桂芬。“你妈都跟我说了,你要回来给你表弟盖别墅,
真是出息了啊!”“不愧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,就是懂事!”“你表弟的婚事啊,
可就全指望你这个当姐的了,这表示一下不是应该的吗?”那理所当然的语气,
那洋洋得意的炫耀,像一盆冰水,从我的头顶浇下,浇灭了我对亲情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。
我气到浑身发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接挂断了电话。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,
砸在地板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,感觉自己也被吞噬了进去。
那个我拼命想要守护的家,原来从一开始,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。我多年的“孝顺”,
不过是养肥了一群贪得无厌的刽子手。而我最亲的妈妈,亲手把刀递到了他们手上。
我转过头,看着蜷缩在角落里,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妹妹。我第一次意识到,
我的自我感动式付出,不仅毁了自己,也把她拖入了这无边的地狱。一夜无眠。天亮的时候,
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要去舅舅家。不是去质问,也不是去争吵。我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
有些账,必须当面算清楚。02第二天清晨的阳光,惨白得没有一点温度。我开着车,
载着林月,驶向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,此刻却只觉得陌生和恶心的地方。
车里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林月坐在副驾驶,双手紧紧绞在一起,
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恐惧。“姐,要不……我们还是别去了吧?”她小声说,
“我怕他们……”“怕什么?”我目视前方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“该怕的,是他们。
”到了舅舅家门口,还没下车,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和笑声。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,
一股浓郁的菜香和酒气扑面而来。屋里坐满了人,舅舅一家,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,
正围着一张大圆桌推杯换盏。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,丰盛得像是提前过年。
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我表弟的婚事,讨论着未来那栋不存在的别墅。我的出现,
让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惊讶,疑惑,还有一点贪婪。
舅妈王桂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。她立刻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容,热情地迎了上来,
一把抓住我的胳膊。“哎哟,我的好外甥女来了!快进来坐!”她的手油腻腻的,
让我一阵反胃。“正说到你呢,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!”她拉着我往桌边走,
声音大得像在唱戏,“你表弟这婚事啊,可就全靠你了!”“那别墅的图纸我们都看好了,
就等你点头拿钱了!”我面无表情地甩开她的手。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账本。
“啪”的一声,我将它扔在油腻的餐桌中央。桌上的碗筷被震得跳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满屋的喧嚣瞬间凝固。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,转移到了那个账本上。舅舅一家的脸色,
像调色盘一样,由红转青,由青转白,精彩纷呈。“林晚,你这是什么意思?
”舅妈的笑脸垮了下来,眼神变得尖利。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拉过一把椅子,在桌边坐下,
目光冷冷地扫过每一个人,“就是想和大家对对账。”“什么账!我们一家人,
算那么清楚干什么!”舅妈开始撒泼了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个白眼狼!
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带你的?现在翅膀硬了,就不认人了?
”我懒得理会她的叫嚣。只是伸出手指,敲了敲那个账本。“这些年,
我一共往家里寄了四百三十二万。”“这个本子上,每一笔给我舅舅家的支出,我都算过了,
总共是四百二十九万七千。”“我就是想问问,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,到头来,我的钱,
怎么就几乎分文不差地,全都进了你们的口袋?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,
狠狠地扎在他们心上。舅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。
表弟林浩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,一脸不屑地开了口。“姐,话不能这么说吧。
”他阴阳怪气地笑着,“你那么有钱,一年挣一百多万,帮我们点不是应该的吗?
”“我们可是一家人啊。”应该的吗?这三个字,像一个火星,
瞬间点燃了我压抑了一夜的怒火。我猛地站起身,椅子因为动作太大而向后翻倒,
发出一声巨响。“凭什么!”我死死地盯着他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
“凭你们是我妈的娘家人?凭你们嘴上说着是一家人,
心里却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意取钱的银行?”“还是凭你林浩好吃懒做,二十好几的人了,
还要靠吸食我血肉来结婚盖房?”“我告诉你们,没那么便宜的事!”就在这时,
一个慌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“晚晚!你怎么跟你舅舅他们说话呢!”是妈。
她应该是听到了风声,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她一进门,看也不看我,
直接冲到舅舅和舅妈面前,赔着笑脸。“大哥,大嫂,晚晚她不懂事,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。
”然后,她转过身,对着我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指责和命令。“林晚,你疯了吗?
还不快给你舅舅舅妈道歉!”我的心,在那一刻,彻底沉入了谷底。
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发生了什么。在她眼里,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,被委屈,
被拿来讨好她娘家人的工具。矛盾,在这一刻,被她亲手推向了顶点。03母亲的到来,
像一针强心剂,瞬间注入了舅妈一家的体内。他们那刚刚还有些心虚的腰杆,立刻挺得笔直。
王桂芬更是有恃无恐,一拍大腿,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进行人格攻击。“道歉?
让她道歉都是便宜她了!”“林秀梅,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!挣了几个臭钱,
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!”她开始翻箱倒柜地倒腾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。
“我可还记得呢,她七岁那年,来我们家玩,把我儿子最心爱的那个变形金刚给弄坏了!
”“当时我就说,这孩子手脚不干净,你们还不信!”“现在正好,她弄坏我儿子一个玩具,
就该赔他一套房子!这叫天经地义!”这番颠倒黑白的**言论,让我气得发笑。
舅舅林建军则在一旁扮演着老好人,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。“晚晚啊,别跟你舅妈计较,
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“一家人,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商量的?非要闹得这么难看。
”他嘴上说着和气话,眼睛却死死盯着桌上的账本,那眼神里的算计和贪婪,根本藏不住。
我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再看看我妈,她站在他们身边,
眼神躲闪,一脸懦弱,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。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涌上我的心头。
这就是我的至亲。一个将女儿当成***的母亲,一群将亲情当成买卖的刽子手。
我缓缓地弯下腰,捡起地上翻倒的椅子,将它扶正。然后,我伸出手,拿回桌上的账本,
仔细地拍了拍上面的油渍。做完这一切,我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他们。“从今天起,
这个家,我不会再给一分钱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,
激起了千层浪。王桂芬第一个炸了。她像个被点燃的炮仗,猛地冲到院子里,
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喊大叫。“大家快来看啊!没天理了啊!”“外甥女发财了,
就不认穷舅舅了啊!”“不孝女啊!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!快来评评理啊!
”她的哭嚎声尖利刺耳,很快就吸引了左邻右舍的注意。不少人探出头来,
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。我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面子,对她来说,
比什么都重要。她冲过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用力拉扯着我,压低了声音,
语气里带着哀求和命令。“晚晚,你算妈求你了,快答应你舅妈吧!”“你让她这么闹,
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!”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,很疼。但远不及我心里的疼。
就在这时,一个瘦弱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。是林月。她张开双臂,护着我,
用尽全身的力气,对我们共同的母亲,对那群丑恶的亲戚,喊出了她人生中第一句反抗的话。
“你们太过分了!”她的声音还在发抖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我看着挡在我身前的妹妹,
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和不忍,也烟消云散了。我轻轻拉开母亲的手,握住林月冰凉的手掌。
“我们走。”我拉着她,在众人形形**的目光和议论声中,转身离开。我没有回头。
那个曾经被我视为根的地方,从这一刻起,与我再无瓜葛。我的背挺得很直,一步一步,
走得异常决绝。04回到家,压抑的气氛终于在关上门的瞬间彻底引爆。我和母亲之间,
爆发了有生以来最激烈,也是最冰冷的一次争吵。没有歇斯底里,只有字字诛心的质问。
“林秀梅,在你心里,我和妹妹到底算什么?”我看着她,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。
她愣住了,随即眼泪就涌了出来,开始她最擅长的哭诉。“我命苦啊!
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!”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一闹,
让我在娘家以后怎么抬头做人!”“他们的脊梁骨都能戳死我!”我冷笑一声。“抬头做人?
你是靠牺牲我们姐妹俩的幸福,去换你在娘家的脸面吗?”“你有没有想过我?
有没有想过林月?”“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,你问过一句吗?你在乎过吗?
”“你只在乎你的面子,你的娘家!”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刀,
剥开她自我感动的伪善外衣。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只是反复念叨着:“那是我亲弟弟啊,
我不帮他谁帮他……”在这场混乱的争吵中,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实,
被她失口说了出来。我们现在住的这栋老宅,是我爸妈结婚时盖的,是我长大的地方,
也是我爸留给我们最后的念想。可它的房产证,上面的名字,
竟然早就被我妈改成了舅舅林建军的。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。
“你说什么?”我的声音都在颤抖。“那……那是几年前,你舅舅要***做生意,
需要担保……”她慌乱地解释着,“我就……我就暂时把房子过户给他了。”“他说好了,
等***还完就改回来的,就……就一直没顾上……”暂时?一直没顾上?我如坠冰窟,
彻骨的寒冷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我最后的退路,我以为永远属于我的家,被我的亲生母亲,
亲手送给了别人。我连和她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巨大的悲哀和失望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可悲的女人,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我不再说话,
转身拉着同样震惊到失语的妹妹,回了我的房间。关上门,隔绝了母亲在外的哭泣声。
我抱着妹妹,两个人蜷缩在床上,一言不发。但我知道,我不能倒下。硬碰硬,
只会两败俱伤,还会让我妈这个拎不清的成年巨婴,更加坚定地站在她的娘家人那边。
我必须冷静。我必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。我掏出手机,
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名字——顾川,我公司的法务顾问,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。电话接通,
我用最快的速度,将所有的事情,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。听完我的叙述,顾川沉默了片刻。
“林晚,别冲动。”他的声音沉稳,让我焦躁的心安定了些许,“这件事,
用法律手段会很麻烦,而且耗时很长,对***的伤害也最大。”“我懂。”我低声说,
“我不想走到那一步。”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我的目光落在窗外,看着那栋属于舅舅家,
灯火通明,仿佛在嘲笑我的房子。一个计划,在我脑中慢慢成形。“将计就计。
”我的声音很冷,带着一点狠戾。“他们不是想要别墅吗?
”“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‘惊喜’。”05第二天,家里的气氛依旧冰冷僵硬。
我妈的眼睛肿着,见我从房间出来,想说什么又没说,只是默默地低下头。我却一反常态,
主动走了过去。我在她面前站定,然后,缓缓地,对她说了三个字。“妈,对不起。
”她猛地抬起头,满脸的不敢置信。“我昨天太冲动了,不该跟您那么说话,
也不该去舅舅家闹。”我的语气平静而诚恳。不等她反应过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