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,他连连劝我:“阿晚,你就服个软,道个歉……薇薇是你妹妹,会原谅你的”
“道歉?”我抬起头,满嘴血腥,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,“我没做过,凭什么道歉?”
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,在闪烁的镜头前,我猛地扯开破碎的棉服,只穿着一件破背心站在众人面前。
现场一片死寂。
瘦骨嶙峋的身躯上,鞭痕、烫伤、淤青……新旧疤痕纵横交错。
手臂上,除了化疗针孔,还有长期捆绑的深色印痕。
我指着胸口一道最深的疤,看向裴叙:“这里,是当初我不肯给宋薇薇顶罪,你就找人折磨我,让我屈打成招,承认自己篡改数据。”
又看向面无人色的父母:“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瘦吗?”
我笑了,带着解脱:“十年冤狱,长期虐待,我得了胃癌。晚期,没几天可以活了。”
“我一个饭馆服务员,哪来的本事请动军区记者?”
长鞭“哐当”坠地。
我一步步后退,脊背抵上冰凉的玻璃窗。
“你们听好了,”我的声音在礼堂清晰回荡,“杀死我宋晚的,不是癌症。”
“是我的亲生父母和丈夫。”
说完,我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从窗户上一跃而下......
宋晚的身影从窗口消失。
裴叙觉得自己看错了。
她坠落时,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。
一片死寂。
紧接着,是楼下传来的、沉闷的撞击声。
“啊——!”
有女宾失声尖叫。
裴叙脸上只剩茫然的空白。宋晚……跳下去了?从这三楼……
宋父踉跄一步,宋母下意识扶住他,自己的手却抖得厉害。
宋薇薇脸上还挂着泪,眼神里却飞快掠过一丝轻松,随即化为恰到好处的惊恐:“姐!姐你怎么这么傻!”
她连滚带爬扑到窗边,只看一眼便软倒,被裴叙下意识接住。
人群这才炸开。
闪光灯疯狂闪烁。有人报警,有人叫救护车。众人涌向窗口或冲向楼下。
裴叙、宋父、宋母被裹挟着,浑浑噩噩下了楼。
礼堂后院的柏油地面上,一片刺目的红。
血不断从宋晚身下渗出,在冰冷的地面蜿蜒、凝固。
她双眼紧闭,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,像一具被抛弃的破旧人偶。
宋母捂住嘴,喉咙里发出呜咽,向后踉跄。
宋父嘴唇铁青,不住哆嗦,说不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