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天，我发烧了。

38度5。

我浑身发冷，头疼欲裂，奶结成了硬块，疼得我直哆嗦。

我跟婆婆说：“妈，我好像发烧了。”

她摸了摸我的额头，皱着眉说：“是有点烫。多喝点水就好了，月子里不能吃药。”

我说：“我可能需要去医院。”

“去什么医院？大惊小怪的。我那时候发烧三十九度，扛一扛就过去了。”

她把孩子递给我。

“你先喂奶，我去给你煮碗姜汤。”

我接过孩子，手都在抖。

我给老公打电话，打了三遍才接。

“怎么了？我在开会。”

“我发烧了，三十八度五。”

“多喝点水，我妈说了，月子里不能吃药。”

“我需要去医院。”

“我走不开，下午再说。”

他挂了。

我拿着手机，愣了很久。

他说他走不开。

他妈赶走月嫂的时候，他也说他走不开。

他永远都走不开。

只有我，被困在这个房间里，走不开。

下午，我妈来了。

她一进门就察觉不对。

“你脸色怎么这么白？”

我说：“妈，我发烧了。”

她摸了摸我的额头，脸色变了。

“三十九度都有了！月嫂呢？”

我没说话。

婆婆从厨房出来，笑着说：“亲家来了？我正给她熬姜汤呢。”

我妈问：“月嫂呢？”

婆婆说：“我让她走了。8800一个月，太贵了，我能照顾。”

我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。

“你让她走了？”

“是啊，我伺候我儿媳妇，还用得着外人？”

我妈盯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她剖腹产第三天，你把月嫂赶走了。现在发烧三十九度，你说你能照顾？”

“发烧很正常，我那时候——”

“你那时候？你那时候生的是顺产还是剖腹产？”

婆婆被噎住了。

我妈弯腰把我的衣服撩起来，看了一眼伤口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
“伤口都发炎了。”

她转头看着婆婆，声音发抖。

“你怎么照顾的？这伤口都没人换药吗？”

婆婆嘴硬：“我又不是医生，我哪知道——”

“你不知道？你不知道你把月嫂赶走干什么？”

我妈不等她回答，直接抱起孩子。

“我带我女儿去医院。你——”

她看了婆婆一眼。

“你留在这儿吧。”

去医院的路上，我妈一直握着我的手。

“妈，我没事。”

“你还说没事？伤口感染了！再晚两天，***都保不住了！”

她的声音在发抖。

我突然就哭了。

嚎啕大哭。

这几天所有的委屈，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。

我妈抱着我，一边哭一边说：“我的女儿，我的乖女儿，你怎么这么命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