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姆待的是军营里的体面人家。

大概实在没见过这副场面。

她看着我们两个才五六岁的孩子，半晌惊愕到没回过神来。

直到穆南洲帮温玥提着行李，从大院外进来。

温玥脸上脖子上，已留下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，模样惨烈。

而我的手臂上，也留了她的牙印。

穆南洲急步过来，厉声而极度失望：

「你果然还是，那样恶毒至极！」

我耳边嗡嗡作响，有些恍惚。

一瞬甚至生出错觉，感觉他是在骂温玥。

从前很长时间里，他最清楚温玥的真面目。

只要温玥靠近我半步，他都会怒声把她赶走。

我侧目看他，看到他铁青的一张脸。

直到他走近了，一把将我拽开，怒冲冲责骂我：

「哪怕是五岁的孩子，你也还是这样下手狠毒！」

这次我看明白了，他骂的是我。

我感觉，他像是从我五岁生日那天开始，突然变成了一个怪物。

长着曾经最疼爱维护我的哥哥的脸，却已面目扭曲狰狞的怪物。

穆南洲抱住大哭的温玥，怒声命令我：

「立马给小玥道歉，再带着这只畜生滚出去！」

我明明也受了伤。

我明明向来乖巧，从来不会欺负别人。

可他根本不问青红皂白，眸底只有对我汹涌的怒意。

我终于感觉，我不认识他了。

他不是我的哥哥了。

他丢弃了我。

这一次，我也不想要他了。

我抓紧了垂在身侧的手，努力挺直了背瞪着他：

「是她先欺负我的猫。

「我没有错，应该是她道歉！」

穆南洲气极了，手背和额角青筋凸起，又不能把我怎么样。

他只能怒看向一旁的保姆：

「你家小姐受了委屈，你还不把这野小孩和猫赶出去！」

保姆面容不安，支支吾吾开口：

「这我实在做不了主……

「这孩子是江营长家养的，待两个多月了。」

穆南洲难以置信地看向她：

「这不可能，她没本事跟军营里的人扯上关系！」

保姆只能都如实说：

「江营长家八岁的儿子，脑子不太好。

「两个多月前，突然将这孩子带回来的。」

穆南洲一瞬错愕。

猛然间，他明白了什么。